馨生之語
勇敢活出閃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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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這樣,哭也是過,笑也是過,那就不如笑吧。」
嬌花阿嬤哈哈哈地調侃自己,說自己經歷過這些慘事,
膽子練大了,沒有什麼可怕的,
她說自己的人生像一張清不完的帳務表,
不過沒關係,就一條一條慢慢來償還吧,總有一天可以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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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苦中帶酸,酸中帶苦,居住臺東的嬌花阿嬤,帶著孫子面對多舛的命運,走出傷痛,為生活努力的故事。
阿嬤的兒子潘金峰在民國九十六年二月十二日修補路面坑洞時,被一個沒注意到車前狀況的駕車者迎面撞擊,經過送醫急救後仍傷重不治,留下年幼子女。嬌花阿嬤非常傷心,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揮之不去。
瞬間痛失兒子又要照顧年幼孫子女,嬌花阿嬤認為自己有責任將孫子女好好教育長大,但又深怕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所以相當煩惱。原本個性開朗樂觀的阿嬤,心情變得很沮喪,每天都愁眉苦臉。對於兒子車禍求償理賠或保險賠償等,兩位老人家根本不懂,遇到困難也不知道要問誰,直到犯罪被害人保護協會的工作人員與志工不斷的用電話聯繫她並且多次到家採訪下,阿嬤和阿公才願意好好去瞭解所有相關的法律訴訟流程與求償理賠的事,也因為這樣才得以順利的於一年內就獲得肇事方的和解賠償金。
「但是這些錢本來應該是要用在照顧孩子的生活上才對呀!」嬌花阿嬤有天愁眉苦臉地來到協會訴苦。因為強制險的理賠金才下來沒有多久就已經被孫子的生母給花光殆盡。她覺得孫子女的生母只顧自己都不管小孩實在太不應該,基於生母對孩子照顧不周的這個事實,讓阿嬤不想再把孫子女交給生母看顧,阿嬤認為孫子女們跟著她,至少她還能看顧得到,生活雖然辛苦,但是她一定會努力給他們好的教育和生活,不過麻煩的是,兩名孫子女因為一些家庭因素,當初只有一名孫女有入兒子的戶籍,所以讓監護權歸屬的事情變得相當複雜。
嬌花阿嬤認為孫子女的生母對於孩子教養不聞不問的狀況,已不適任為母親,基於為孩子們的未來著想,阿嬤想要爭取孫子女的監護權,但是關於這方面隸屬於親權法律問題,流程與手續都十分繁瑣,一定得上法庭爭取。雖然阿嬤收養孫子女的監護心意已決,可是進行得並不順利,所以協會每次詢問其現在進度到哪兒了,嬌花阿嬤都搖搖頭說:「還沒有呢!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問之下原來是她遇到了一些法律關卡在法律程序上進退不得,所以沒有力氣甚至想要放棄,經過協會人員多次的訪視與在活動中鼓勵阿嬤不要因為一些程序而退縮,為了孫子的未來,一定要正視孫子監護權問題。
嬌花阿嬤那段時間因為這些問題煩惱的不得了,因為孫子的問題一天沒解決她就一天睡不安穩。為了能幫忙分擔阿嬤的煩憂,協會緊急協助聯絡法律扶助基金會來共同為她進行法律上的諮詢建議,以尋求解決之道。嬌花阿嬤看到這麼多人都願意幫忙她,終於有了積極改變的動力。
雖然法律監護問題,仍因孫子的生母不願意配合出庭,只能將孫子以收養的方式取得監護權。最後終於順利達成了嬌花阿嬤希望名正言順好好教養孫子的心願。
之後日子慢慢有些改善,嬌花阿嬤一家人過得不好不壞,阿嬤靠著疊荖葉打零工賺錢勉強維持家計,但是一家能緊靠在一起就是一種幸福,她已經心滿意足。不過嬌花阿嬤既要當阿嬤又要當媽媽,角色要隨時轉換,需要時間調適,還好阿公都沒有怨言的在旁協助。
但是,就在民國一○二年十月,原本平靜的家又波濤四起,因為嬌花阿嬤的先生在無任何徵兆的情形下於家中上吊自殺,嬌花阿嬤目睹驚恐一幕,難以置信。以前夫妻偶爾鬥嘴鬧脾氣,但是一路走來感情算不錯,她責怪自己的命太硬,命太苦,也怪先生太傻,再怎樣能活著還是比死好呀,怎麼可以就這樣把一切全丟給她一個人。
嬌花阿嬤心痛之餘不知道該怎麼辦,整個家要靠她一個人撐,無奈又能如何。她無法理解先生自殺的原因,日日傷心到無以為繼。兒子走了,老伴也不告而別,命運之神一直捉弄她,她一個老太婆以後怎麼活?生活本來就很貧困了,她真的有能力好好教養孫子女們長大嗎?經濟的來源呢?嬌花阿嬤覺得一切有如惡靈詛咒!
經歷可怕的一切,原本好不容易才走入正常軌道的嬌花阿嬤生活步調一下子又全亂了分寸。她每天以淚洗臉,食不下咽,意志消沉,加上目睹先生自殺,讓嬌花阿嬤持續有恐懼不安的情形發生,每晚喝著悶酒配安眠藥才能入睡。協會在得知嬌花阿嬤的混亂情況後,馬上緊急聯繫臺東縣衛生局心理衛生中心,並和心理師一起討論如何進行自殺者遺屬追蹤的協助與心理輔導,也同時進入一連串的密集關懷輔導。除此之外,協會也啟動「老吾老居家陪伴」專案,由協會的臺東分會具原住民語專長的志工長期的關懷陪伴、傾聽與輔導下,嬌花阿嬤才又慢慢回復到原來樂天派個性,變得活潑開朗了起來。
「人生就是這樣,哭也是過,笑也是過,那就不如笑吧。」嬌花阿嬤哈哈哈地調侃自己,說自己經歷過這些慘事,膽子已經練得夠大了,沒有什麼可怕的,她說自己的人生好像一張清都清不完的帳務表,不過沒關係,就一條一條慢慢來償還吧,總有一天可以還完。
原本個性有點散漫的阿嬤後來傾全力動起來,對於孫子女們的事也愈來愈主動積極。例如,以前小孩子的獎助學金申請,都要協會三催四請才能把文件交齊,現在卻會提早詢問該如何申請並且早早就備好文件。而在自身權益部分,以往阿嬤往往消極應對,就是那種有也好沒有也罷的態度,但是現在則是積極去爭取,生活上真的有困難也會化被動為主動,來電說明困境或向認輔志工尋求協助。
嬌花阿嬤說她每天都在做不同的生命練習題,心臟要很強,她身經百戰之後變得積極又有行動力,她很感謝協會協助她在民國一○四年順利通過低收入戶補助的申請,讓困窘的經濟可以得到一點資助。
現在的嬌花阿嬤整個人功力又大躍進了,面對困難的問題總會哈哈大笑樂觀看待,至於解決之道呢,她會先試著自己解決,經濟遇到困境,會先找工作做,真的不行再來尋求協會或其他社政單位的幫忙。
有一次協會的工作人員在活動中,無意間發現嬌花阿嬤成長中的孫子女們食量大得驚人,因為深怕阿嬤經濟負擔不來,便定期提供物資給阿嬤好紓解他們生活物資短缺的問題。
對於協會志工們總是每隔幾個星期就會來探訪關懷她,阿嬤滿心感動地說:「他們每次來都帶著一大堆米、油和一些食物與日常用品,最重要的是協會的人願意花時間跟我聊天啦,每次一聊都好久,他們很關心孩子們的成長,或是在學校的狀況,然後每一次離開前都會細心詢問我還有沒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從之前就一直一直麻煩他們,我是真的很謝謝啦。」
心境歷經很大轉變的嬌花阿嬤現在常出席協會舉辦的各種活動,並且主動鼓勵其他和她一樣遭遇的人勇敢接受現實的考驗。她總勸人要從另外一面去看待這個世界,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但為了家人為了孩子們,未來一定要好好的活。
揮別悲傷,阿嬤找到新的生活方式,並以樂觀的態度活出生命的堅韌與光芒。她說人生問題的答案不會只有一個,要靠自己想透才能真的被解決,她很願意藉著分享照亮周遭需要幫忙的人。這一路以來靠著自己堅定的信念與犯罪被害人保護協會的幫助,才得以從挫折中站起來。這一次嬌花阿嬤決定不放棄人生,好好活著,她一定要看著孫子女們健康長大。